“我自是……”她略一思索,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“他救过我,也曾帮我,还是我手下之人,关心他的行踪也是理所当然。”
她语意平稳,话到一半,心中却觉这话说得不甚妥帖。
赵长宴也曾是罗丑的主子,如今却被她这一句“我手下之人”挡在了外头,似乎再无过问的立场。
然而,下一瞬,那立在她面前的男子,却突然低声问出了一句让她心神一震的话。
他的声音极轻,轻到让她几乎听不清楚,可那问话却好若一道惊雷。
“你喜欢他么?”他睫毛颤抖着,眉眼里的沉色却越发得重,浓烈地压在眼里,好像是风雨欲来。
沈秋辞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反驳,可话至唇畔,又觉这般急于否认,倒显得心虚。
她顿了顿,敛去眸中波澜,神色自若地端着一副温雅从容的芙蓉面,缓缓开口。
她眉眼微弯:“世子这话就不对了,我心悦之人,目前唯有瑞王殿下而已。”
沈秋辞说着假话,但心里却不在意。
赵长宴绝不会被这几句话糊弄过去,可若能让他收敛那莫名的执拗,也算得上是个办法。
赵长宴恍若未闻她的话。
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她:“你喜欢罗丑么?”
沈秋辞蹙眉,语气带了些不耐烦:“你这人,难道没听见我方才——”
赵长宴面无表情地朝她靠近:“你喜欢他什么?”
他的动作极慢,步步相逼,沈秋辞却忍不住微微往后退,直到腰侧抵上床沿,这才蓦然顿住。
这一幕,她忽然觉得熟悉。
几乎就是那夜罗丑扣住她,将她困于怀中,炙热气息交缠时的翻版。
意识到这一点,她心头倏然涌上一丝不安。可细思之下,又觉赵长宴只是无端失态,像是被什么莫名的情绪撩拨得乱了章法。
今日究竟是谁惹到了他?
沈秋辞不愿再与他这般纠缠,索性打断:“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。”
赵长宴摇头:“元夕时,我亲眼看到你与他在一起。”
她眉心微跳,竟一时语塞理亏:“那、那是我要他护着我……”
赵长宴更近了一步,几乎贴着她:“明明我与你有约,你为何弃我不顾,去见他?”
“然后又去见瑞王?”
沈秋辞闻言,心中竟生出几分好笑。她语气里忍不住带上些调笑:“瑞王殿下是我未来的夫君,我见他,又有何不可?”
这句话却听起来极其得刺耳。
赵长宴的眼底浮起一丝阴翳,神色里却透着些痛楚和脆弱。
两人的距离本就极近,她已然坐在床沿,而他仍步步紧逼,几乎近到她能清楚地看见他肌肤细腻的纹理,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似是掩藏着什么汹涌翻腾的情绪。
他忽然笑了,笑意浅淡,却透着一丝渗人的意味,俊美的眉眼终于弯起,语气却透着笃定:“你不喜欢瑞王。”
“你之前同瑞王说,你喜欢的人,是我。”